听着近处她的轻酣与远处洛河低吟于他而言(2 / 3)

不抛开解语坊的事,赶去仁济堂。

&esp;&esp;“初服甚是难受,火逆上冲,呕吐至脱方休,躺下便觉心口怦怦乱跳,浑身痒热,难以入眠。”

&esp;&esp;“叁日后,情形缓好,想来恰逢白日活计多,精神多耗,之后几日延续着重活,晚上走回去,直至一夜安睡,身上暖烘烘的,再无不适,浑然不觉冷。”

&esp;&esp;韩大夫看着她递来的、写得密密麻麻的汇报,点头思索着。

&esp;&esp;“嗯……看来是燃心草的份量猛了些,才有初时的燥逆。不过你底子比预想的好,竟能自行适应调和。”

&esp;&esp;他提笔在纸上略作修改,唤来学徒按新方抓药,然后将下一疗程的腿疾药和朝阳蕊新药包一并交给齐雪,叮嘱她一切照旧。

&esp;&esp;齐雪揣好药,还不忘了时辰,匆匆赶回解语坊。

&esp;&esp;平日这时辰该在准备或小憩的姐妹们聚在一块儿,脸上都红润喜乐,嘴上说的、手里捏的,不知是什么。

&esp;&esp;巧荷也在其中,一眼瞧见齐雪,连忙过来道:

&esp;&esp;“齐雪!你可回来了!今日坊主给大家结算年内忙时的酬劳呢,还每人赠予个新荷包!”

&esp;&esp;她献宝似的把荷包举到齐雪眼前,做工精致焕目,金粉丝线绣着叁朵池荷,旁边还有坊主亲绣“小芙蓉”叁字。

&esp;&esp;“真奇怪,”巧荷摸着,又怕摩挲掉绣线的光彩,“明明都知道,在这儿终究不是长远安稳的归宿……可拿到属于自己在解语坊的名号,心里头还是好高兴。”

&esp;&esp;她又欣喜催着:“对了,你方才不在,坊主特意说了,你那份酬劳和荷包,已让人送去隔间了。我们快一起去看看!”

&esp;&esp;浮动的胭脂香与欢语令齐雪也起了兴致,不知坊主会绣什么名儿给她呢?

&esp;&esp;后头忽有人高声:“小芙蓉!前头刘员外点戏了,坊主让你快去报幕备着!”

&esp;&esp;巧荷顿住,面上为难,循声看看前堂,再握紧齐雪的手。

&esp;&esp;“你快去吧,”齐雪说,“正事要紧。”

&esp;&esp;“那……那我先去了!”巧荷松开手,边往那儿走,边对她道:“明日有空,你一定告诉我,坊主给你取了什么好名字!”

&esp;&esp;齐雪唇角弯了弯,独自向僻静的杂役隔间去,脚步少见的轻快。

&esp;&esp;坊中多事,齐雪忙到夜深才踏进山洞,力道发泄一般将药包摔在石台。

&esp;&esp;“你发什么疯?”慕容冰放下《旦抄》,烛光映着他不悦的脸。

&esp;&esp;齐雪没理他,径自去生火,准备煎药,罐子与石头磕磕碰碰,她烦躁的手怎么也轻不下来。

&esp;&esp;她怕自己当着他的面掉下泪来,起身想去洞外。

&esp;&esp;“站住。”慕容冰出声叫住她。“过来。”

&esp;&esp;齐雪背对着他,肩膀轻轻颤动。

&esp;&esp;“我不想说第二遍。”他语间威压更深。

&esp;&esp;她才咬着唇,慢慢挪到他跟前,跪坐下来与之平视。

&esp;&esp;跳跃的昏黄一下照着她绯红的眼角,一下落在她通红的鼻头,嘴角下撇着,很是委屈。

&esp;&esp;慕容冰蹙眉:“告诉我,怎么回事。”

&esp;&esp;齐雪不敢不从,也觉得不吐不快,断断续续地说给他听。

&esp;&esp;大抵是解语坊给所有姑娘发放酬劳,赠予绣着名号的荷包,就连和齐雪一样来得晚、又无一技之长的巧荷也有了“小芙蓉”之称,唯独她没有名字,拿了个极普通的荷包。

&esp;&esp;天地可鉴,齐雪包揽了解语坊的脏活累活,她是真的把这儿当作能遮风避雨的家。

&esp;&esp;原来,家主打心底地不接受她。

&esp;&esp;慕容冰看她拿来葵色的荷包,真是什么也没绣上,她哭得更伤心了。

&esp;&esp;这女人情绪不稳,对自己养伤总是弊大于利,他不得不安抚住她。

&esp;&esp;“不过一个虚名,一处暂时的栖身之所给的标记,也值得如此?”

&esp;&esp;齐雪听见大人对自己说话,抽噎着看他。

&esp;&esp;慕容冰难得隐去锋棱,继续道:

&esp;&esp;“只有那些需要靠气息圈定地盘、确认所有的野兽,才会每至一处,必留下痕迹,宣示片刻的威风。人若如此,与它们何异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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